無須多想,我總是下意識地想轉身迴避。迴避人群,迴避笑容,迴避那由陌生卻又熟稔的另一方傳來的淡淡的溫馨。我總是尷尬地扭過頭,心裡頭碰碰碰地跳,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我總是,沒來由地想逃。

特別當對方是“他們”時。

那一對對澄澈清透的眼神當中,宛若充盈著來自天堂的光,淌流著喜悅而美妙的旋律,令我不敢直視。那眼眸中的殷殷探詢,那肢體傳遞而來的溫情關懷,以及那嘴角揚起的優美弧度,總令我紅了臉色,支支吾吾。或者是勉強地說聲謝謝,或者是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又或者是難看地牽動一下嘴角,苦苦地笑,而我不確定我的唇角是否不經意地抽搐。真糟糕哪,我。

喔,請你們務必原諒我。關懷,幫助,讚美,包容,體貼,如此如此的美,太多太多的感動,真的不是一句“謝謝”可以表達,請務必原諒我言辭的拙劣,在某些程度上我失卻了往日的靈性,甚至忘卻了該如何使用言語;也請原諒我曾以為你們存在的虛幻。而現在我分明的知道,你們是何等的真實,真實地令我落淚。我聽見了那同我如出一轍的心跳,那溫暖而相應和的節奏。

因著你們的真實,我才知道,原來我也是真實的。

請不要對我太好。這是我唯一最真誠的訴求。儘管我曾一度希望你們的寵溺,可是我知道的,我不配。那樣全然的包容與寬恕怎能臨到我身上來呢?我怎配得這樣的眷顧?怎配得這樣得真情?事實上,在你們面前,我是如此的不堪,骯髒污穢得只配得如耗子般窩在地窖一輩子顧影自憐……所以,不要愛我,因之那將使我痛哭流涕而無法自拔。

不要愛我……因之那將使我再也做不了一隻耗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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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還是逃了回來,一切仍舊如意料之中。
我擦了擦額角的汗水,拍了拍胸脯,呼,好險好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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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晴朗的天空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浮雲一如往常地和緩,我今日還是一如往常般的傻。
我抬手,裝模作樣地捶了捶自己的腦袋,多少帶有些自我解嘲。我輕輕地莞爾。


那樣的笑究竟帶有什麼意味呢?我平靜地回想起前幾日裡便利超商的邂逅。

一聲呼喚、一個回首,對方叫著我的名,笑起來的樣子像是見著了平生最大的幸福;我則仍舊痴痴愣愣,呆了兩秒,才機械化的開口,聲音卻細如蚊蚋:

“啊,你好……||||”真是笨蛋。我是道地的baga。然後我便假意物色商品,躲躲藏藏地將自己藏進後面幾排的商品櫃中,不著聲色地壓抑想給自己一記升龍拳的慾望。

那一刻,我幾乎融化為水,蒸發成霧。

我幾乎被掏空。我在心裡忿忿地罵,某人啊某人,為何你連一個回應也給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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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藉口,我說著。我只能冷漠,只能讓距離掩飾我心裡的狂亂。我只能放任感情滿呀滿地潰堤,出口卻成了最最笨拙的言語,我只能任由滿蓄的情感都在我的每個細胞爆發,而我卻僵直地宛若死人,連行動也無法,……我早已習慣逃避。我不懂愛,也不會愛——然而我是想愛的,我瘋狂到想對空疾呼,我吶喊,卻怎麼也沒有聲音,…….在出聲的那刻,我逃了。

我是想的。我想守護每一個微笑,無論陌生不陌生,我想守護每一個幸福,無論熟稔不熟稔,我笨拙,但我是想的,這是真話,但我總是做不到。我總是不經意的忘記,悄悄地遺忘後,再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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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膽地結帳,直至對方離去。

回程時的陽光好美,薄薄的夕照穿越了樹隙,大大小小的光圈與光影就投映在我的傘面上,風一過,影光紛雜迷離,在傘面上華麗地起舞。

而我在這樣的樹影夕揮中極不相稱地撐傘快步獨行。

“拜託~~千萬別在路上又碰面了,我老是在傻笑……、我是呆子……”喃喃自語。

然而終沒再遇著,一如我所希望的。走得好快,連背影也沒有蹤跡。我嘆息地笑。

終究還是逃了回來,一切仍舊如意料之中。

我擦了擦額角的汗水,拍了拍胸脯,呼,好險好險。我癱在床上一面喘息一面冷靜,卻無力阻止羞愧排山倒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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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扎,矛盾,羞愧。我一直在說謊說謊說謊……
我到底是……!


該死的陽光!今天為什麼不下雨!!

Monday, May 30, 2005 by 耗子

這是垃圾,我再三申明。故此你不回也無所謂,我自己本人已經不想承認這是我寫出來的東西。。。就請你忘了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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