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笨蛋的日記

那天，
我搭著捷運，正要到竹圍，
那天我沒有心情上長笛課，
所以我只是要去把忘在那兒的課本拿回來，
我在劍潭上車之後，
車上滿滿的都是人，
當然是沒有任何座位的，
所以我靠著座位旁的玻璃站著，
往外看，
等到我不經意的向車廂內一瞥，
我結結實實的被嚇了一跳，
不知道什麼時候，
一位坐著輪椅的婆婆悄悄的上了車，
我不知道在她身後落座的那個婦人，
是不是照顧她的人，
因為她們倆一句話也沒有交談過，
一個眼神也沒有交換過，
婦人只是滿臉疲憊的瞪著前方，
而婆婆卻沒有焦距的、茫茫然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不是我嚇到的原因，
那位婆婆的五官，和給人的感覺，
乍一看之下，非常的神似我奶奶，
說五官或許太不確切
因為她的左眼不知道為什麼，
用紗布蒙了起來，
也戴了口罩，
所以一張臉上，
真正能看見的，
就只剩下右眼和鼻子，
但我仍是覺得像，
所以我無法自己的，一直偷偷的瞧著她，
不久之後，
有一群小女生，約莫十五、六歲吧！
上了車來，
她們就站在輪椅旁，
她們笑著、鬧著，
一起玩著在車門關起前，將腳伸出車門的幼稚遊戲，
可卻是那樣的洋溢著生命力，
本來一直沒有動作的婆婆，
側著頭，看著她們，
我不知道那時她心裡想著的是什麼，
也或者她什麼都沒想，
只是我沒由來的一陣鼻酸，
我想哭，
可在捷運上我哭不出來，
所以我瞥過頭，
到下車前，
我都沒有再回頭看過一眼，
那群女孩和那婆婆。

 

註：Une rencontre 為 一次的相遇